2016-10-14 14:19:14
Zero闇  Lv.1:0 發言  

短篇集 / 夢之世界 好主題 : 0

  這是關於我所設定的角色們發生的故事片段,不排除會出現在遊戲裏,而且可能會有更改~~

No.7445117653 2023-12-26 17:11:27
Zero闇  Lv.1:0
BM   發言  


 聖誕番外:買衣服
 
 
 (此時間線為鳴海還沒跟麻羽相認)
 
 1.
 聖誕節的早上,大部分人都不畏寒天,三五成群的出外逛街遊玩,享受歡樂氛圍,但除了少數人會留在家裏免得人擠人,而鳴海就是其中一個的「少數人」。
 他正在忍耐着小孩們高分貝的尖叫喧囂,給住在公園裏的流浪動物餵飯,今天是聖誕節,他打算晚上給牠們一個聖誕大餐。
 只是……為甚麼這群小孩要在這麼早的時間跑來公園?他們這樣放聲尖叫,喉嚨是不覺得累嗎?
 「喵嗚……」今天他們已經收斂了,昨天有個還要大哭大叫,我們以為是不是又有壞人在欺負同伴。
 一隻白底虎斑貓低聲抱怨,眼裏滿是哀怨,鳴海只好抱起牠輕拍牠的背,這下子其他浪浪不開心了,爭先恐後的要向鳴海討抱抱討摸摸,場面好不熱鬧。
 幸好他一踏進公園就聽到小孩們惡魔般的尖叫聲,立刻將投餵地點改為公園裏最偏僻的角落,不然被小孩們發現的話,他和浪浪們都不用好過。
 「哈哈!你真是很忙,這麼多浪浪搶着要你寵幸。」高垣冷不防出現嘲笑他。
 「那麼你現在是來幸災樂禍嗎?」鳴海沒好氣的瞪他「你不要忘記你也是牠們眼裏的萬人迷。」
 「但是牠們比較喜歡你,因為你是牠們的金主,衣食住都是你提供給牠們的。」
 他蹲下身抱起其中一隻小黑狗,輕搔牠的頭,有些浪浪看見牠們能擻嬌的對象多了一個,立刻跑到高垣跟前排隊等候。
 身邊的浪浪少了一大半,鳴海暗地裏鬆了口氣,他還以為自己要花一整個早上安撫牠們,畢竟拖得越久就越容易被小孩發現,到時候他會受不了。
 「說回來,你怎麼過來了?」
 「想看看你打算怎樣過聖誕節,不過你應該也是宅在家裏吧?」
 「……你想帶我出外嗎?」他和高垣相識多年,多少知道他每次這樣說一定是另有含義。
 「當然了,上次我在你家過夜,你衣櫃裏的衣服全都殘殘舊舊,你是有多久沒有買新衣服?」高垣無奈地看着他「若果我沒有看你的衣櫃,我還不知道你原來不會自己買衣服。」
 雖然他不支持過度購物這個行為,但是最基本的東西若果需要買的話,就不應該省這點小錢。想起上次在鳴海家過夜,打開他的衣櫃看到他的衣服全都差不多褪色脫線,高垣就想嘆氣了,幸好鳴海本來長得好看,硬是把舊衣服穿成慵懶風,令他不至於被人誤以為是一事無成的繭居族。
 ——不過他本質上是個深居簡出的宅男,一個只靠抓鬼和畫畫就年賺百萬日元的宅男。
 「我平常出外只是買點東西,沒有怎麼留意衣服。」更何況,有時候他去抓鬼也是衞衣和牛仔褲的裝扮,因為他抓鬼的地方很多時候都是在深山叢林裏。
 「所以我今天才特地過來。」高垣拍了拍最後一隻貓咪的頭「我要幫你來個大改造。」
 「……我可以拒絕嗎?」雖然知道沒有可能,但鳴海仍是不死心的問道。
 對於他這個宅男來說,聖誕節去人山人海的商店街買衣服,等於是要他的命啊!
 
 2.
 想當然矣,高垣是不會給他拒絕的選擇,餵完浪浪後就直接抓他出外,至於那些用來盛食物的盒子,他先暫放在浪浪的房子裏,並吩咐牠們好好看管。
 「哎~你不要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吧。」
 「……我以為你只是要帶我去商店街,怎料到你原來是帶我來澀谷。」他快要被吵死了!
 「忍一忍吧,今天是聖誕節,開心點吧。」
 他們走進一間大型商場,到二樓的男裝區挑選衣服,兩人的到來吸引了不少旁人的目光,就連店員也忍不住上前主動為他們推薦單品,見此高垣決定將鳴海交給店員,畢竟這傢伙的穿衣風格也是需要糾正。
 每次見到他都是衞衣牛仔褲,只有一兩次他是穿襯衫,高垣真是覺得鳴海太暴殄天物了。
 「麻煩妳給他介紹不同風格的衣服,他衣櫃裏的衣服全都是衞衣和牛仔褲,我覺得他這樣有點太浪費了。」
 「放心交給我了!我一定會幫你的男朋友弄得帥氣迷人的!」女店員一把拉過鳴海,上下打量他「是說你的衣服也太樸素了,你明明長得這麼好看,應該要將這個優勢發揮出去。」
 一個比當紅偶像明星還要更帥氣的人,居然穿着黑黑灰灰的衣服,雖然不是說不好看,但女店員就是覺得他身上的光芒被這些顏色掩蓋住。
 「那麼……妳有甚麼提議?」鳴海已經放棄抵抗了,任由高垣和店員折騰。
 「我去給你挑些暖色系的衣服,你先和男朋友等會兒。」語罷,店員給了他一個單眨眼,蹦跳着去挑衣服。
 「噗!我們被誤會是一對。」高垣忍不住偷笑出聲,鳴海立刻狠狠的回瞪他一眼,他一點都不覺得高興!
 最後,鳴海買了十多件衣服,而且他還當場換上新買的米黃色毛衣,外加深藍色連帽麻花羊毛外套,因為店員發現他的衞衣已經起毛粒,強烈建議他扔掉。
 「咦?鳴海哥哥你來買東西嗎?」一離開商場,兩人就迎面碰上華月和麻羽,只見女孩悶悶不樂的站在華月旁邊,活像個做錯事情被責罵的小孩子般。
 「麻羽她怎麼了?」鳴海忍不住關心道,這女孩算是唯一一個令他心生好感的人了。
 「她不喜歡這麼吵的地方。」華月臉上寫滿無奈,拍了下女孩的頭「這個丫頭的衣服全都殘舊脫線,但完全沒有出聲說要買新衣服,所以我想給她添置些新衣服。」
 「哈哈哈!她跟鳴海怎麼這麼像?他也是衣服全都褪色脫線也沒有想到要買新的。」高垣打趣地道。
 「欸?所以你是特地帶他來買衣服?」華月有點意外,他沒想到平常高冷寡言的鄰居哥哥會有這一面。
 「好了,我們先回去吧,我還要做肉泥給浪浪吃。」
 鳴海趕緊中斷高垣和華月的對話,他不想再待在這個吵得要命的地方,不然他之前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憂鬱症會發作。
 幸好高垣是知道他這個病情,聽到他的語氣有點異常就跟華月兄妹倆道別,然後和鳴海坐車回去他的住所。
 「你還好嗎?」一回到家裏,鳴海就先坐在地上,雙臂抱住膝蓋慢慢調整呼吸,高垣不由有點擔心。
 「……我沒事,只是有點頭痛。」
 這已經是他的老毛病了,每當他身處過於嘈雜的地方,頭就會開始痛,然後病情隨之而發作。
 
 3.
 然而,難搞的是他無法用藥物治療,不知為何他心裏總是抗拒吃藥,一見到藥物就會有想吐的感覺,當時主治醫生想了很久才終於想出一個勉為其難的方法——讓鳴海遠離煩囂。
 當然這是治標不治本,如果鳴海要徹底治療這個憂鬱症,他是要解開自己內心的結,而且還是個死結。
 他深呼吸幾下後,先整理剛剛買回來的新衣服,並將衣櫃裏的舊衣服一一拿出,準備待會兒扔去回收。接着他去廚房,跟高垣一起做浪浪們的豪華版聖誕肉泥,為此他早前還特地去水產市場買鮮蝦和干貝。
 「沒事了?」
 「嗯。」他點頭,將切成粉碎狀的雞肉和牛肉放進食物處理機「你為甚麼要選擇在今天聖誕節帶我去買衣服?」
 「因為我想讓你感受一下節慶氣氛。」高垣把鮮蝦逐一放在碟上,準備蒸熟「你已經困住自己很久了。」
 他很想反駁,但他發現自己無法找出擊破的地方,他知道高垣說得對。
 「你應該記得醫生的話,遠離麈囂只是暫緩的方法,你不能一直這樣下去,不然遲早會出事。」高垣看了眼他的手腕,上面有着他過去自殺不遂留下來的疤痕,一共七條「我不想你重蹈覆轍。」
 「……謝謝你。」
 「不用謝,我是你男朋友啊~」這句話頓時令鳴海內心的感動消失得無影無蹤,並換來他的一記白眼。
 兩人做完浪浪的聖誕大餐,一走到公園立刻受到牠們的熱烈迎接,鳴海苦笑着蹲下身子撫摸牠們的頭,並開始分發晚飯。
 「汪汪!」大哥哥,你今天很像變得更好看。
 「是嗎?你看得出來嗎?」
 「喵!」當然了,平常你總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其實是在說鳴海一副宅男的打扮),現在就有神氣多了。
 高垣不由哈哈大笑,戲謔的看着鳴海,連貓貓狗狗們也覺得他的衣着打扮有問題,看來他真是要好好反省了。
 「……你們今天看起來很像胖了,我還是減少肉泥份量好了。」他作勢要舀走肉泥,浪浪們立刻慌了,上前哀叫着跟他道歉,有些甚至把前肢搭在他的手臂上,淚眼汪汪的裝可憐。
 鳴海被牠們這一齣弄得哭笑不得,這群浪浪真是精明得很,知道他從來不會對牠們發怒,每次做錯事情就給他來這套。
 「好了好了,我跟你們開個玩笑而已,你們鬆開我。」
 浪浪們馬上回去自己原來的位置等待鳴海和高垣的投餵,看到今天的肉泥多了蝦子和干貝,牠們的雙眼同時發亮,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這下子鳴海覺得自己的心有一部分柔軟下來,他很喜歡動物,因為牠們的世界很簡單,很單純,不像人這麼複雜。
 當然有些人是像牠們這樣單純可愛,例如是住在隔壁的熊本麻羽,又或者是他早前在大阪遇見的女孩。
 「聖誕快樂。」他放輕嗓音,對浪浪們說出這麼一句。
 浪浪們也同聲吠叫,聽在鳴海耳裏,牠們是在對他和高垣說「聖誕快樂」。
 
 
 
 
 
 
 
 
 
 




No.8660543680 2023-10-24 17:41:10
Zero闇  Lv.1:0
BM   發言  


 毒宴
 
 柊大人素來以毒為食,就連他平常吸食的菸草也是他自己栽種的毒物,因此他的身體對毒素有着極強的抗效性,甚至還可以吸收更劇烈的毒素。
 雖然如此,但柊大人對於毒食有很高的要求,不僅要味道好,還要講求毒性,越是能致人於死地的程度他就越愛。
 當中,柊大人最愛的毒物是河豚,尤其是內臟。那個味道是他吃過這麼多毒物以來最鮮甜、最難以忘懷,只是很可惜要吃河豚毒在日本是非常困難的事,畢竟一般人是沒有能力抵抗河豚的毒素,只要攝取一丁點就足以讓他們中毒,甚至是有生命危險,所以市面上有提供河豚料理的餐廳都會把河豚所有有毒的部位全部切除。
 於是柊大人決定開始親手料理河豚,每逢到了他的「忌日」,他就會做「河豚料理」,以此紀念自己成為鬼王、並向殺害他的人報復的那段時光。
 而今天,正是他不知道第幾個的「忌日」,過去他都是獨自一人度過,這次他決定找個陪伴……
 「為甚麼要在我的殿裏紀念你的忌日?」百火大人面無表情的坐在審判座上,看着滿桌菜餚。
 「因為地獄裏只有百火大人你和我有話題聊天。」柊大人給他泡茶,一紅一藍的眼睛閃過一絲狡黠「而且,你一天到晚都在審判,不悶嗎?」
 「不悶。」男人冷冷地回道。
 柊大人笑了一聲,盤起長腿坐在地上,跟百火大人對看。
 「這都是我親手做的料理,你不賞個臉品嚐一口嗎?」
 「你整桌料理全都是毒,我沒有這麼重的口味。」百火大人指着其中一碟刺身料理,臉色不是很好看「還有,你是如何弄到河豚?」
 「哦?你居然知道河豚?」柊大人略感訝然,百火大人在地獄可是出了名的不問世事,人間社會變遷多年,他卻對此一切的變化毫無所知,甚至就算地獄現在開始像人間一樣發展各種新穎建設,百火大人仍是活在自己的時間裏,絲毫不受影響。
 亦因如此,當柊大人從百火大人口中聽到「河豚」一詞,難免是感到驚訝。
 「我以前還是鬼王時,曾經吃過一次。」男人似乎對河豚有着不好的回憶,緊蹙着眉說道「那個味道噁心極了,若果不是要給花魅和紅蓮找吃的,我還不知道人間有這麼難吃的東西。」
 「那麼你更應該要試試我這個料理,你那時候吃的河豚可能是料理方式不對,所以味道才會令你覺得難以下嚥,甚至現在還記得那股難吃的味道。」
 不過那次大戰百火大人為了救他的輔佐官,不惜以身擋住鳴海君化身成的邪龍的毒牙,而且還能繼續戰鬥,柊大人就猜測百火大人應該是跟他一樣能吃毒。
 當時百火大人被鳴海君的毒牙刺進身體後,雖然他的逆鱗咒及時把攻擊和所受的傷全都反彈回去,但是並不代表能袪除毒素,毒素仍會留在他的體內,然而百火大人卻沒有受到一絲影響,甚至還能輕輕鬆鬆將鳴海君和小麻羽制服。
 那一刻,柊大人就知道百火大人其實跟自己一樣,身體能適應毒素,且還可以吸收更劇烈的毒,從而化為自己的武器使用。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百火大人應該能吃到他做的「毒宴」,他已經很久沒有跟別人一起分享這個饗宴。
 「你就這麼愛找我麻煩。」男人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河豚刺身,放進嘴裏輕輕咀嚼。
 「我不是愛找你麻煩,正如我剛才所說,地獄裏只有你跟我有話題聊天,而且我沒有猜錯的話,百火大人你和我一樣都是能吞食各種毒物,特別是含有劇毒的類型。」
 此話一出,百火大人那雙狹長墨眸立刻變成金黃豎瞳,身上威壓同時也加重。
 「你是怎樣知道?」男人的語氣帶有一絲冰冷「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一個大審判官,就算是閻羅王也不知道,花魅和紅蓮她們更不用說,她們一直都不知道我能吃毒。」
 「上次我和你打起來時,鳴海君和小麻羽化成邪龍攻撃花魅和紅蓮,然後你不是以身擋住他們嗎?」
 「你那時候居然還有餘暇觀察嗎?」
 「因為那時候很難得見到你如此拚命去保護他人。」柊大人挑了下眉,戲謔地看着百火大人「當時鳴海君的毒牙明明刺進你的身體,即使你的逆鱗咒將自己受到的傷害反彈到他身上,毒素理應會影響到你,但是你沒有。」
 「然後你就猜我能承受毒物嗎?」百火大人被氣笑了,筷子直指向青年「你還真是聰明,柊大人。」
 柊大人笑了笑,拿起筷子夾了塊河豚刺身放進嘴裏,模仿百火大人剛才的吃法。
 說實話他是有點開心,能找到一個同好和他一起吃毒,而且還要是百火大人。打從他得知對方跟自己一樣都是在死後的第七天化成鬼王,並親手手刃殺害自己的惡人,他就有種預感這個男人是同類。然而當他們倆見面後,他發現對方竟然定了一大堆規矩阻礙自己,這令他不爽極了。
 既然是同類,為甚麼對方要訂立這麼多礙眼的規矩?因為他是閻羅王嗎?所以青年多次違抗男人的命令,破壞他定下的規矩、挑戰他的底線,最後成功令他破壞自己所定下的規則,跟他打了起來。
 「百火大人,我們根本是同類,不是嗎?」
 「我們不同,你沒有底線,但我有。」百火大人喝了口茶,夾起一份唐揚「還有,你想找人分享毒宴,大可以找鳴海君和小麻羽,他們跟我們一樣都可以吃毒,雖然他們本人不知道。」
 「但是你是最了解我的人,百火大人。」
 「小麻羽應該比我更了解你,她現在是你的輔佐官。」
 「她還只是個小孩子,無法看穿我的想法,不過她唯一能察覺到的是我很孤獨。」
 百火大人的手在半空凝住,「孤獨」這個字竟然會從青年口中吐出來,實在是很罕見。他們認識這麼長的歲月,在他的印象裏,青年總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態度,做事方式我行我素,似乎在他的世界裏只有他自己一人。
 但是他居然會覺得孤獨,是因為他從生前到死後都沒有人在身邊嗎?不像他自己,就算生前受到世人厭惡,但至少他有花魅和紅蓮在身邊,然而柊卻沒有。
 「……柊,為甚麼你不選擇抹走生前的記憶?這些東西對你沒有一點好處。」
 雖然他在跟柊那場大戰時,意外喚醒了自己生前的記憶。
 「因為我要回顧那些渣滓被我折磨的片段,只要想到我把他們弄到一無所有、他們那副如喪家之犬的可笑模樣,我就覺得痛快極了。」柊大人拿起茶杯,舉至百火大人眼前「我們來乾個杯吧,百火大人。」
 男人盯着他看了會兒,然後拿起自己的茶杯,跟青年輕輕碰杯。
 
 
 
 
 
 
 
 




No.2053132251 2023-10-24 16:37:41
Zero闇  Lv.1:0
BM   發言  


 重臨人間
 
 地獄有個無「鬼」不知的傳聞,大審判官百火大人是出了名的厭惡人類。在他當任第六百六十六屆閻羅王時,整個地獄上下更是一片風聲鶴唳,皆因百火大人是唯一一個會親自審判亡者和罪人的閻羅王。
 百火大人審判的方式跟以往的閻羅王不同,他會先宣讀受審者的罪行,然後直接行刑,當場把受審者折磨個半死,再交由大審判官繼續處刑。
 據說他曾在一天之內審判百多名亡者和罪人,讓審判官、大審判官和鬼差們吃不消,紛紛生起想辭職的念頭。但是偏偏百火大人是個嚴厲的人,他會吩咐自己的輔佐官清查辭職者的工作表現記錄,若果是表現良好的,他或許會網開一面批准他們辭職。然而,對於那些平常工作時混水摸魚、不負責任、或者是恃着自己年資長就隨意欺壓後輩的「員工」,他們就會被當成一般亡者處理,甚至還會被百火大人直接撕碎給他的輔佐官「加菜」。
 自此大家都打醒十二分精神做事,不敢引起百火大人的注意,就算他後來辭任閻羅王一職、重拾大審判官的工作,他們也不敢惹他,因為後來接任的每一位閻羅王都跟他關係不錯,他們上任前還會向百火大人取經,討論要如何治理地獄。
 不過有一點只有少數大審判官知道的是,百火大人從來不會對自己的輔佐官下重手。他的輔佐官是少見的雙胞胎姊妹,姊姊名叫「花魅」,而妹妹則叫「紅蓮」,只要她們一開口,百火大人都會對她們言聽計從,雖然她們大多數是要百火大人留些罪人給她們「玩」就是了。
 亦因如此,當花魅和紅蓮提出想吃某店的甜點時,百火大人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甜點?」他皺着眉看着跪在眼前的雙胞胎女孩「妳們是在哪裏聽到這個字?」
 「幾天前柊大人來找百火大人,剛好你出外去閻羅殿找斷罪大人,柊大人就給我們一個盒子,說那是甜點。」
 「但我沒有看過那個盒子。」
 「我們把那盒甜點吃掉了。」兩個樣貌相同的女孩異口同聲地說道。
 「哦。」男人冷淡地應道,低頭專心寫他的卷軸。
 「我們覺得很好吃,想再吃一次,但是我們多年沒有踏足過人間,就算柊大人給我們地址,我們也找不到位置。」
 「那麼妳們不去拜託柊,跑來跟我說有甚麼用?我又不會去人間。」
 「柊大人說我們可以拜託你,因為你是我們的父親大人,不會拒絕我們的請求。」
 「……那個傢伙就是喜歡要給我添麻煩。」
 百火大人臉上寫滿不悅,他放下毛筆,走到雙胞胎姊妹面前,朝她們張開手掌。
 「地址給我。」他淡淡地說道。
 兩個女孩立刻開心地把字條交給男人,只見他看了眼上面的內容,然後轉身回去他的書房。
 「花魅,這樣是不是代表百火大人肯答應我們嗎?」紅蓮歪着頭問道。
 「應該是,我也不太清楚,畢竟百火大人不喜人間。」花魅也跟着歪頭答道。
 「百火大人上次去人間很像是為了小麻羽?」
 「對,雖然她最後還是選擇成為柊大人的弟子、柊大人的輔佐官,但是百火大人也是成功讓柊大人放小麻羽回去人間,跟鳴海君相認。」
 「那就太好了,我沉睡多年,錯過很多事情,在他們兄妹倆遭受苦難時,我卻未能出面保護他們。」
 「他們幾乎拆掉地獄,又將妳們倆打傷,即使他們是因為柊而化成邪龍大鬧地獄,於公於私他們是要受罰。」
 百火大人冷不防打開書房房門出來,他換了套衣服,黑色長身風衣、灰色衞衣和黑色修身長褲,顯得他身高腿長。花魅和紅蓮目不轉睛地盯着男人看,暗地讚歎他穿甚麼衣服都很好看。平常她們看到百火大人,他都只是穿和服,不論是鮮色系或者是沉色系,他也可以將自身那股上位者的氣勢突顯出來。
 沒想到百火大人換上現代服裝後,那股不容反抗的氣場不減反增,帥氣度爆表!
 男人抽了下嘴角,這兩個丫頭到底知不知道他能讀到她們的想法,不過他最後忍住沒有說出來。
 「我去買甜點給妳們,但妳們要代替我審判罪人和亡者,妳們能做到嗎?」
 「可以,我們一定會好好完成。」
 「嗯。」男人點頭,雙掌張開各放在雙胞胎女孩的頭頂上,輕輕揉弄她們的頭髮「待會兒我去人間時,若果柊那傢伙有過來,幫我傳達一句話。」
 「是甚麼?」兩個女孩歪着頭問道。
 「下次他再來這套,我就拆掉他在人間居住的房子。」
 百火大人冷冷地拋下這句具有危險性的警告,轉身離開自己的審判殿,「去人間買東西」這麼麻煩的事情當然要速戰速決。
 不然,他就會看到人山人海的畫面,上次他去人間處理小麻羽的事情已經領教過這個可怕的場面了!
 不過,百火大人沒想到他這麼多年沒有穿梭人間,人類仍是「死性不改」,不時用打量的眼神偷瞄他。但是當他跟那些人對上目光時,他們就會面露恐懼,紛紛別轉視線快步離開,彷似他是甚麼可怕的存在。
 —————就跟他生前遇到的那些傢伙一樣,男人心裏開始感到不耐煩。
 真是沒禮貌的人,千萬多年來他們就是這副德性,還好意思自詡「萬物之靈」,連貓貓狗狗都要比他們更有靈性。
 男人不知道的是,街上的路人之所以會對他行注目禮,是因為他的外型太突出。不僅長相俊美,男人的身高有一百九十多公分,肩寬腰窄,再配上暗色系衣服,讓不知情的人們以為他是大明星。
 然而男人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那雙狹長眼眸更是帶着不悅,令他本來已經收斂起來的上位者氣勢無形之中爆發出來,一瞬間男人在路人們的眼中從高冷明星變成人狠話不多的黑道大哥。
 百火大人按照他的輔佐官提供的資料很快就找到目的地,那是一間沒有招牌的咖啡店,裏面光線昏暗,就算透過玻璃店門看進去,也無法見到裏面的情況。
 但即使如此,百火大人能感應到熟悉的氣息——是大審判官的氣息。
 他挑了下眉,推開玻璃店門走進店裏,本是懶洋洋地靠在櫃檯的店長馬上站直身子要招待客人,結果當他一對上百火大人的雙眼,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
 「百……百火大人?我……我沒有看錯嗎?你居然過來人間?」店長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太累導致自己出現幻覺。
 「我是來給花魅和紅蓮買甜點,不過我不知道她們喜歡吃哪款甜點,你有甚麼推介?夜蜂君。」
 「……我會推介全部,因為我也不太清楚她們喜歡甚麼口味,如果百火大人你要全部口味的話,我可以免費。」
 「不用,錢你就照常計算,上次我來處理小麻羽的事情時,有兌換些許錢幣。」
 店長只懂乾笑幾聲,冷汗卻早已流滿整個背部,為甚麼百火大人這個殺神會知道來他的店買甜點?難道是他感應到自己大審判官的氣息?
 「那個……百火大人你是如何知道這間店?」他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
 「柊有天請客花魅和紅蓮吃你家的甜點,她們覺得不錯,柊就給她們這裏的地址。不過她們兩人多年沒有踏足過人間,不知道要怎樣找到這裏,於是就拜託我來。」
 店長當場欲哭無淚,覺得柊大人是給他挖了個大坑,不過他不敢說出口。
 因為,柊大人的恐怖程度和百火大人差不多,這兩個人以前還曾經打起來,幾乎將整個地獄給毀滅!
 就這樣,百火大人把所有口味和款式的甜點全都各買一份,回去自己的審判殿時,兩個女孩正好完成他交代的工作。
 她們一見到男人拿着的紙袋,眼睛頓時亮晶晶的,彷似是看到主人要準備餵飯的狗狗般,百火大人甚至還能想像到她們若果有尾巴,應該會不斷在身後瘋狂搖擺。
 「先休息會兒。」百火大人朝書房的方向抬了下下巴「我先去換衣服。」
 沒辦法,他還是比較喜歡穿和服,這種現代服裝他還是有點不習慣。
 雙胞胎女孩馬上上前接過他手裏的紙袋,並關上殿門,讓百火大人回去書房換衣服。
 因為,百火大人在審判殿有個規定,除了泡茶,任何食物都不得出現在他的書房裏。
 兩個輔佐官很快就收抬好審判席的桌面,把百火大人買給她們的甜點盒子打開放在桌面上,然後站在一旁等待百火大人出來。
 這麼好吃的甜點,她們要和百火大人一起分享,不能像上次那麼失態。
 「嗯?妳們怎麼不吃了?」男人一出來,看到兩個女孩傻站在桌邊,不由愣住了。
 「我們想和百火大人一起分享。」兩個女孩一起答道。
 「不必了,我不愛甜食,妳們兩個分着吃。」
 他坐在審判座上,從和服袖子拿出卷軸,打算要細閱上面的內容,沒想到他只解開上面的捆繩,雙臂就被雙胞胎輔佐官各自挽着。
 「怎麼了?」
 「我們真是想和百火大人一起分享,以此謝謝你去人間買甜點給我們。」
 雖然她們說話的語氣一如往常的沒有抑揚頓挫,但男人不知為何有種錯覺,覺得她們是在向他撒嬌。他看了她們一眼,輕嘆口氣,放下手上的卷軸。
 「妳們先放手,我去泡茶。」他還是妥協了,畢竟他以前還是個活人時,把這對雙胞胎姊妹視作自己的女兒看待,就算他有多麼的鐵石心腸,他也是無法拒絕她們的請求。
 柊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常常拿她們來踩他的底線,真是個可惡的傢伙!
 男人泡了三杯上等綠茶,坐在審判席上吃了口甜點,那是紅茶戚風蛋糕,沒有奶油,是花魅和紅蓮特地挑給他的,她們知道他只愛喝茶,不愛甜食,所以才給他這款甜點。
 百火大人看着兩個吃得津津有味的女孩,本來一直抿着的唇不知不覺地放鬆下來,抹出隱隱約約、不易察覺的溫柔笑容。
 
 事後:
 百火大人去人間買甜點的事情,很快就傳遍整個地獄,而源頭正是被百火大人光顧過的咖啡店店長。
 其實這位店長沒有想着讓所有鬼差、審判官和大審判官知道,他只是跟自己的師傅提及百火大人踏足人間的原由,結果一傳十、十傳百的傳揚出去,弄得全地獄都知道這件事。
 當然,百火大人這位當事人絕對是不會不知道的,不過他不想浪費心思在這等瑣碎小事上。所以,當閻羅王斷罪大人拿這件事情調侃他時,他也是不慍不怒,繼續寫他的卷軸。
 「你不生氣嗎?夜蜂君讓你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話題,你沒有想過要整治他嗎?」
 「我沒有那個閒心,更何況這點小事我是不會記住的,耗費心神。」
 「那麼……你那對輔佐官姊妹在哪裏?她們平常一直守在你身邊,今天怎麼不見她們?」
 「我叫柊帶她們去夜蜂君的店吃個夠。」
 「吃……吃個夠?」斷罪大人不由傻眼了「她們是吃甜點吃到上癮嗎?」
 「嗯,所以這次我乾脆交給柊去處理,他弄出來的麻煩,他自己解決。」
 「我覺得最有麻煩的應該是夜蜂君。」
 若果夜蜂君,亦即是咖啡店店長聽到斷罪大人這番話,一定會說他是烏鴉嘴轉世,因為他現在忙得腳不沾地,快要哭出來了!
 店裏近日先後來了兩位「殺神」不說,百火大人那對雙胞胎姊妹輔佐官的食量大得驚人,幾乎吃光他店裏的甜點,逼他無時無刻要在廚房「補貨」,做出各式各樣的甜點擺滿櫃檯前的玻璃。但是最令他崩潰的是,罪魁禍首柊大人完全沒有出聲阻止她們,任由她們吃,他自己則老神在在的在喝茶!
 啊!對了!柊大人和百火大人這兩個「殺神」都很喜歡喝茶,店長有點懷疑這兩位大人其實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那個……柊大人……花魅大人和紅蓮大人還沒吃夠嗎?」
 「怎麼了?你累了?」柊大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不是,我只是擔心我沒有材料做甜點。」他點算過倉庫庫存,原材料已經剩下一半了,再這樣給她們兩人吃下去,他就要親自去超商或者是市場採購。
 柊大人挑了下眉,一紅一藍的眼睛閃過一絲嘲諷。
 「那麼你要記住,哪些事情可以說,而哪些事情是只能當作秘密,一輩子都不可以說出去,不然後果自負。」
 店長瞬間覺得背後一陣發涼,柊大人這是在給他警告,要他嘴巴不要這麼大。
 「雖然百火大人他本人不介意,但是我在意。」柊大人輕輕敲了下桌面,薄唇抹出沒有感情的微笑「我要他去人間買甜點,是想讓他多感受一下人間氣氛,讓他不要整天沉浸在他那個刑場裏,然後定下一大堆規定阻礙自己,我不希望這件事成為你們聊天的話題。」
 「是……我知道了,下次我會注意。」
 「好。」柊大人滿意地點頭「那麼花魅和紅蓮,妳們吃完這兩個蛋糕就回去了,夜蜂君沒有材料了。」
 「是,謝謝柊大人。」兩個女孩異口同聲地說道。
 「夜蜂君,帳單。」
 「我……我現在去準備。」
 剛才他光是顧着招待這三位「大人物」,完全忘記了記帳,幸好柊大人記性好,把他們三人點過的餐點全部列出來,而且很爽快地付錢。
 不得不說柊大人真是個傳奇人物,雖然地獄裏有兌換人間貨幣的服務,但是柊大人這種「遠古時期」的人物竟然去當作家,靠自己的作品在人間大賺一筆,從而成為人氣作家。畢竟很多大審判官,尤其是在人間已經證實是已故人口的那批大審判官,為了避免在人間引起混亂和恐慌,他們都不會表露自己本來的名字,甚至還要稍作修飾自己的容貌。
 當然,像柊大人和百火大人這些在千萬年前已經離世的就不用這麼麻煩,不過他們大多數不會讓自己在人間受到注意,所以柊大人在大家眼裏可算是個「奇怪」的大審判官。
 柊大人帶着兩個女孩離開咖啡店後,直接回去百火大人的閻羅殿,只見男人正在聚精會神地寫卷軸,沒有理會他們。
 「百火大人,我帶她們兩個回來了。」
 「嗯。」百火大人應了一聲,頭也不抬的命令道「既然已經帶她們回來了,你就走吧。」
 「這麼冷淡,你就不跟我說幾句話嗎?」
 此話一出,男人隨即放下毛筆,從審判座上起身走到柊大人眼前,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看。
 「下次你再來這套,我就直接拆掉你在人間的房子。」
 「呵,我拭目以待。」
 柊大人毫無畏懼的對百火大人回以這麼一句,拍了下雙胞胎女孩的頭頂後就離開大殿。
 
 
 
 
 
 
 
 
 
 
 
 
 




No.2148808664 2023-10-23 14:37:13
Zero闇  Lv.1:0
BM   發言  


 咖啡
 
 鳴海趴在桌子上,忍受着胃部抽搐般的疼痛,盡可能將注意力放在講台上滔滔不絕地講解的教授身上。
 到底怎麼回事?他今天早上只是吃了個簡便的早飯,外加白井學長請客的熱摩卡(巧克力咖啡),結果上課開始幾分鐘後,他就感覺到胃部疼痛得厲害。
 幸好他坐的位置比較偏後,加上他平日總是冷着一張臉,班上沒有同學敢跟他同桌,他不至於會被別人看到自己這副狼狽模樣。
 深吸一口氣,他強撐着坐直身子,輕輕按摩劇烈抽痛的胃部位置,想以此紓緩痛楚。但是胃似乎要跟他這個主人作對,抽搐得更厲害,鳴海瞬間眼前一片模糊,額頭重重敲在桌子上,嚇了坐在前方的同學一跳。
 「花空同學?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很白,是哪裏不舒服?」坐在前桌的男同學可算是跟鳴海關係比較好,一看到他臉色蒼白,痛苦萬分的趴在桌子上,立刻緊張起來「你要早退嗎?」
 「怎麼了?」教授也留意到最後一排角落處的座位似乎發生一點騷動「有同學不舒服嗎?」
 「我……沒事……」
 鳴海強忍痛楚回答,但他的聲音虛弱得很,教授一看情況有點不對勁,三步拼作兩步的跑到他所在的座位。
 「同學,你的臉白得像張紙張般,還敢說沒事?」教授一臉被他打敗的表情「雖然你只是大一生,但是身體不舒服就不要硬撐過來上課,小心弄壞身體,我也不是那種要求你們出席率百分之百的可怕老師。」
 「我……嗚!」鳴海還想說自己真是沒有大礙,但他只說出一個字,血突然湧上喉頭,當場吐出血來。
 「啊啊啊啊啊啊!!」幾位女同學目睹這個場面,紛紛嚇到放聲尖叫。
 「不要吵!大家先冷靜下來!」教授厲聲喝止「你們找個人跟我一起扶這位同學到保健室,班長就負責打電話叫救護車,其他同學如果你們有人跟他比較熟悉的,看看能不能聯絡他的家長過來。」
 「那個……三田村教授,他沒有家長。」其中一位女同學弱弱地道「他就是兩、三年前那個救人後反被受害者家屬誣告的受害人。」
 她這樣一說,所有人都沉默下來,教授的臉色也為之一變。
 雖然他平常不太留意時事,但這件事情他沒有可能不知道,因為當時造成的轟動很大。
 兩、三年前,一對信奉邪教的夫婦隨機在街上綁走一個小女孩,帶到自己居住的住所施暴凌虐,剛好丈夫的父母所收養的孩子蹺課回家,撞見他們的暴行,於是跟他們打了起來,順手救走小女孩。
 然而,小女孩的父母不僅沒有感謝這個孩子,還獅子大開口向他勒索天價賠償金,對方拒絕後更是透過媒體誣陷他也是加害者,動用社會大眾的力量排擠孤立他。由於涉案夫婦已經在案發現場離奇暴斃,再加上社會一向都是偏向受害者的一方,很多人只聽信受害人父母的言詞,就不分青紅皂白撻伐這個孩子,逼得他患上嚴重憂鬱症,多次自殺不遂。
 然而霸凌的情況完全沒有停止,直到有天這個受害小女孩的父母突然自行透過直播坦承自己的惡行,眾人才得知自己鑲成大錯。
 只可惜一切已經太遲了,受害小女孩的父母在開完直播後,莫名其妙地被某股看不見的力量弄成人彘,然後就是曾經參與霸凌的人接二連三的死於非命。就算他們在網上道歉,也無法逃掉慘死的命運,當時因為這件事情而莫名死去的人多達數百名,被稱為「咒殺事件」。
 至於那個真正的受害人——那位被社會霸凌的孩子,更是突然失蹤幾個月,最後有人發現他獨自一人在青木原樹林裏徘徊,送醫後發現他不僅患有嚴重憂鬱症,還有解離性失憶症,他完全忘記自己失蹤時發生過甚麼事情,醫生判斷他應該是因為遭受社會性霸凌,加上失蹤時可能遇到可怕的經歷,導致他產生自我防衞機制,將這段記憶遺忘。
 「原來……他就是那個孩子。」
 「我記得花空同學很像跟情報科學系的白井學長關係不錯。」
 「對啊!我今早還見到他們一起在咖啡店喝咖啡。」
 「那麼你們去找那位學長,我先帶花空同學去保健室。」
 教授和其中一位男同學左右扶起鳴海,帶他到保健室給校醫察看,校醫一見到他的衣着,不由皺起眉頭。
 「他怎麼穿這麼多?今天三十九多度,他還穿長袖外套和衞衣,不覺得悶熱嗎?」
 「你不要管這個,他剛剛突然倒在桌子上,還吐血,你有甚麼方法能讓他紓緩一下?」
 校醫看着已經被放在病床上的鳴海,只見他雙目無神的盯着天花板,右手一直按壓胃部位置,心裏馬上猜到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倒了杯熱水,拿着胃藥過來要給鳴海服下,沒想到少年一聽到「吃藥」這個字,反應非常大,不顧疼痛掙扎着要離開保健室,教授和男同學見狀趕緊攔住他。
 「同學,你現在疑似是胃痙攣,不要四處走。」
 「不……我不要吃藥……」鳴海的語氣帶着一絲驚恐「我不吃……我會聽話……我不要吃藥………」
 「花空同學,你先冷靜點,校醫剛才已經說了,你現在胃痙攣,不吃點藥是無法紓緩痛楚。」
 「不……嗚!」鳴海腿一軟,跪在地上直吐出血來,校醫見狀趕緊餵他喝幾口水。
 「教授,救護人員來了!」班長帶着一班救護人員過來,他們一看到血跡斑斑的現場,馬上將鳴海扶上擔架床,送到停泊在校前的救護車裏。
 「那個,我是那位同學的老師,我可以一起跟過去嗎?」
 「可以。」
 教授向救護人員道謝後,向班長和幫忙的男同學交代課堂安排,便跟着救護人員一起離開保健室。
 幸好醫院距離學校不太遠,鳴海很快就被送去急救室,當值醫生一看到他忍不住驚呼一聲。
 「又是他?這次他又是怎麼了?」
 「醫生你知道他?」教授忍不住好奇問道。
 「當然知道,你應該知道他就是兩、三年前那個被受害人家屬陷害的孩子吧?那時候他常常被送來,原因全都是跟自殺有關,割腕、蹈海、吞藥等等,每次都是我接手,我都不知道他現在身上有多少道自殺不遂留下的傷痕了。」
 「他身上有很多傷嗎?」教授突然想起剛剛校醫說的話,大熱天鳴海還穿長袖衣服,該不會是為了要遮住這些疤痕吧?
 「對,他的手腳幾乎全都是傷痕,但最嚴重的要數他的背部,全都是刀割和煙頭灼燒的痕跡,我懷疑他失蹤的那段時間曾受到不少虐待,只可惜他完全忘記那時候發生過甚麼事情。」醫生嘆了口氣,又問教授「是說你是他的監護人嗎?」
 「不是,我是他老師,剛剛他上我的課時突然倒下來,還吐血。」
 「吐血嗎?那麼我去看看。」
 「還有,我們送他去保健室時,校醫要給他吃藥,他反應很大,不肯吃藥,還說了些奇怪的話。」
 他把鳴海剛才疑似是求饒的話全都告訴醫生,醫生皺着眉,進去急救室檢查鳴海的狀況,看看他能不能回應自己的話。
 只見少年躺在床上,已經陷進半昏迷的狀態,雙目微睜的盯着虛空發呆。
 「你還好嗎?身體哪裏不舒服?」
 「胃……胃很痛,像是在抽搐般………」
 「你今天吃了甚麼?」
 「……我……我在家裏只吃了蒸蛋和白飯……還有咖啡………學長請客一杯熱摩卡……」
 「摩卡?」醫生抽了下嘴角「你是在自討苦吃嗎?你的胃已經因為多次吞藥自殺而被弄壞,你還要來杯咖啡?你不知道自己不能喝這個嗎?」
 「不知道……」
 醫生再次抽了下嘴角,他雖然只是二十八歲,還未到三十歲這個年紀,但是面對鳴海時他卻覺得自己彷似是個操碎了心的老父親般,要知道以前這個帥哥每次自殺不遂入院都是他接手的!
 他忍住想罵人的衝動,安排鳴海進行一連串治療,然後疲倦地揉了下臉,他的心好累!
 他走到大堂要找鳴海的老師交代他的病情,卻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一位灰髮青年正在跟那位老師談話,醫生眨了眨眼,這個人不就是自己在美術社認識的學弟嗎?
 「白井?」他一臉遲疑地叫人,灰髮青年馬上應聲抬頭。
 「大澤學長?你在這裏上班?」灰髮青年眼裏閃過一絲驚喜,趕緊湊到醫生面前「看完診了?」
 「嗯,正要找病人的老師交代情況,是說你跟花空鳴海是認識的嗎?」
 「認識,他是我在美術社認識的學弟。」
 「那就好了,你也一起聽吧,免得日後你給他吃錯東西。」醫生嘆了口氣,斂起神色說明道「病人的胃本來就比較差,在飲食方面需要注意,但是他本人似乎不知道這一點,今早喝了咖啡,導致他胃痙攣。」
 「即是我請客的摩卡導致他胃痛吐血嗎?」
 「沒錯,不過安全起見,我還是安排他去做更詳細的檢查,他的心理狀態實在是讓我無法放心。」
 「他怎麼了?」
 「你們應該知道他兩、三年前因為那對無賴夫婦而患上嚴重憂鬱症吧?他當時自殺自殘的次數多達百次,每次都是我接手治療。」
 「自殺自殘嗎?難怪我認識他這麼久以前,他不論春夏秋冬都是穿長袖衣褲,甚至他連游泳都不願去,是因為他身上全都是疤痕嗎?」
 「沒錯,還有我剛剛已經跟教授說過,我懷疑他失蹤的那段時間應該是被人囚禁在某個地方,而且還受到不少虐待。」
 「為甚麼這樣說?」
 「因為他在青木原樹海被救回來後,都是我負責接手,當時他昏迷了一個星期,醒過來後聽到說要吃藥,整個人立刻陷進歇斯底里,力氣大得我們幾個男醫生都抓不住他。」醫生摸摸鼻子,眼裏滿是心痛「我們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按住他,當時他知道自己無法反抗,眼神充滿無助,不斷跟我們說『他會聽話,他不要吃藥』這句話。」
 「他那個反應不對勁,可能是有人曾給他強灌藥物。」
 「我都覺得有這個可能,只可惜他忘記了自己失蹤期間發生過甚麼事情。」
 「那麼我們可以怎樣幫他?」
 「盡可能多點留意他,或者是開導他,至少要讓他願意敞開心房。」
 「我盡量吧,鳴海現在仍是對他人抱有很重的防備心,就算是面對我,他也只是放鬆了些許。」
 「不然我找個時間跟他談談吧。」教授也出聲道「我有個朋友在心理疾病治療這方面非常專業,回去後我跟他講講這孩子的案例,看看他有甚麼建議,然後等到他出院後再跟他談談。」
 「拜託你們了,我不想下次見到他入院又是因為傷害自己這個原因。」
 「辛苦你了,學長,你跟鳴海也太有緣了。」灰髮青年拍了下醫生的肩膀「那麼他需要住多少天醫院?」
 「應該要留院觀察一、兩天,畢竟他會有吐血的症狀,我擔心他還有其他疾病沒有說出來。如果情況許可的話,我會通知你們過來探望他。」
 「謝謝學長。」
 醫生向兩人道別後,回去繼續自己的工作,等到有空閒時間才去跟進鳴海的情況。
 幸好這個帥哥真是只有胃痙攣,沒有其他甚麼疾病,不過他的胃太弱,以致於胃部一有些許異狀就出血,令他有吐血症狀。
 幾個小時後,鳴海就被送到病房,他一見到熟到不能再熟悉的臉孔,不由面露疑惑,怎麼又是這個醫生?
 「你不要這副表情,我也想知道為甚麼每次你入院都是我接手。」
 「我這次不是自殺不遂入院的。」鳴海無力地辯駁道,免得待會兒又要被這個醫生叨唸,他已經被唸到怕了!
 「我知道,你這次是咖啡因刺激胃部所造成的胃痙攣。」醫生沒好氣地道「你這小子一點都沒有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連自己不能吃甚麼喝甚麼都不知道,剛剛我已經跟你的老師和學長交代你的情況和飲食需要注意的地方,現在我就重覆一次提醒你。」
 他將所有該吃的、少吃的、還有不該吃的全都給鳴海一一列舉出來,聽得鳴海昏頭昏腦,最後醫生生怕他忘記了,還給他寫張備忘。
 看着上面比自己平常畫的符咒還要潦草的字,鳴海心想能看得懂才奇怪,不過他最後忍住沒有說出口,不然醫生又要唸他一頓,他的耳朵快要長繭了!
 「對了,你的老師和學長還在大堂等着要探望你,我先去接他們過來。」
 「嗯,麻煩你了,抱歉一直給你添麻煩。」
 「你知道就好了,希望下次見到你不是在醫院吧。」醫生的語氣稍微變得溫柔點,畢竟當時那件事情他是少有站在鳴海這邊的人「還有,那些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混蛋不值得你這樣傷害自己,現在他們已經惡有惡報,你就稍微放下吧。」
 「………我……我盡量吧……」
 「如果你心裏仍然覺得憋悶難過,嘗試找些自己感興趣的愛好,或者是找個信任的人傾訴,不要再這樣一個人獨自承受,不要再用這種自殺自殘的方式宣洩情緒。」
 鳴海心裏輕輕跳了下,輕輕嗯了一聲以示明白,雙眼卻漸漸有點灼熱感。
 醫生見他似乎真是把自己的話聽進耳裏,囑咐他好好休息後就去帶教授和學長過來,沒有發現少年臉旁流下一行清淚。
 
 
 
 
 
 
 
 
 
 




No.8834445565 2023-08-30 21:45:22
Zero闇  Lv.1:0
BM   發言  


 室友———「他」篇
 
 
 1.
 他早已經留意那個女孩很久了,從他搬進這個樓中樓套房開始,他就知道自己的室友是個女孩,而且還是個未成年女孩。
 這並不是因為房東太太多嘴告訴他,而是女孩某天出外買東西時剛好跟他擦身而過,他看她是從那個樓中樓套房出門,心裏馬上有個定數,於是在安頓好自己的行李後,他就一直躲在樓梯角落,暗中觀察女孩。
 女孩有着一張耐看的臉,她不是那種典型的美人胚子,會讓人一看就驚艷萬分的程度。相反地,她是那種一開始令人覺得舒服、到後來越看越覺得她很漂亮的類型,就像被撿回家收編的流浪貓。她的身型嬌小,衞衣穿在她身上顯得過大,再加上一頭柔亮順直黑髮,令她看起來活像是個未成年的國中生。
 不過他當然不是單憑外表就斷定女孩是未成年,他是從女孩回來後手上抱着的東西才得知她還是個高中生,那就是高中生考大學的參考書和練習本。
 一個只有十五、六歲左右的女孩獨自一人租住這間套房,她父母不會關心嗎?房東太太應該有事先提醒過女孩這間套房會有另一位租客人入住,她父母知道後仍是讓她租住嗎?他們就這麼放心自己女兒和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同一屋簷下生活?
 還是說,女孩父母根本就是對她漠不關心,就算自己女兒在外面租房子,他們也是不聞不問?
 各種針對女孩的疑問充斥在他的心裏,讓他暫時擱置玩弄女孩的計劃,她跟他以往遇見的人不同,女孩的眼睛很乾淨,沒有任何心機和算計,更沒有做作的清純無辜。
 唯一留在她眼裏的,就只有濃濃的寂寞,彷似整個世界容不下她這個孤單的身影。
 
 2.
 「咳……咳咳……」女孩虛弱的咳嗽聲持續不斷地透過隔間牆壁傳來,將他的思緒從書上轉移過來。
 她還沒痊癒嗎?她已經病了一個星期,每天他總會看見她拖着身子四肢伏地爬下樓梯的可笑身影,有次他甚至忍不住乾脆抱她下樓,把她放在沙發上,因為那時候這女孩爬出她房間後直接暈倒過去。
 然而,奇怪的是,他沒有聽到女孩打電話給自己父母哭訴她生病覺得很辛苦,也沒有看過有人上門探望女孩。
 說得難聽一點,似乎只有他比較關心女孩的病情,雖然她自己本人很像仍然不知道他的存在。
 「唉。」他輕嘆口氣,放下看到一半的書本,拿起手機撥去電召中心,安排計程車五點正到樓下載客。
 這一整個月全日本都是冰天雪地、風雨交加,女孩無法外出求診,今天難得天氣有點好轉,他要使計令女孩出外看醫生,他不想再見到她像「貞子」般匍匐在地爬來爬去。
 他又到廚房煮了清淡的飯菜,待放涼後就擺進微波爐,好讓女孩下來後就這樣翻熱吃。
 當然,他沒有忘記給她留下字條,免得她要撐着病弱身子煮飯,有好幾次他「處理」完事情回來後就看到女孩跪在煮食爐前煮飯,危險萬分。不過他那時候身上全是髒汙,他不想弄到女孩身上,於是只好任由她這樣子煮飯。
 「啪嗒」、「啪嗒」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他挑了下眉,快速躲在樓梯角落,看着女孩手腳並用的爬進廚房,撐着牆壁站起來,走到冰櫃門前看他貼在那上面的字條。
 然後,他就見到女孩哭了,一瞬間他起了惡念,他想看到更多女孩哭喊,不,是她楚楚可憐的模樣。
 
 3.
 「所以,你現在當了你室友的保姆嗎?」女人吸了口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甚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
 「我只是為了我自己。」他用毛巾擦着頭髮,順帶拿起茶几上的手機,放進牛仔褲袋裏「她不快點痊癒,我就不能玩她。」
 「那個女孩長得很漂亮嗎?」
 「妳不要打她主意,她不是那些白蓮花婊子。」
 「呵。」女人笑了一聲,又吸了口煙「我的好徒弟,你該不會是看中她了嗎?」
 「對,我就是看中了她,我想用自己的手令她露出可憐的表情。」
 「如果那個女孩是個不怕死的類型呢?你到時候要用甚麼方法令她屈服?」
 「那就把她關起來,逼她跟我日夜相對,再不然直接綁起來。」
 女人頓時放聲大笑,對他露出欣賞的眼神,他回以沒有溫度的笑,扔下擦頭髮的毛巾轉身離開。
 現在已經午夜三點多,那個女孩應該沉入夢鄉,畢竟他是親眼目送她出門看醫生。以女孩的病情,他有九成肯定她一回來就馬上服藥,然後倒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女孩居然坐在飯桌前,雙手捧着冒出白煙的馬克杯,目光呆滯地盯着前方。
 他不由皺眉,直走到飯桌前跟她對看,女孩本是無精打采的眼眸立刻填滿驚訝,並倒抽一口氣。
 
 4.
 女孩臉色蒼白,鼻子通紅,那雙像貓咪一樣的大眼睛濕潤潤,不知情的人或許會以為她剛哭過,但他知道她不是因為哭泣,她應該是因重感冒帶來的嚴重鼻塞而無法好好睡覺。
 兩人就這樣四目相對幾分鐘,最後是女孩忍不住捧住馬克杯顫顫巍巍地離開,慢慢踏上樓梯回去她自己的房間。
 「真是有趣,竟然不怕我,是因為已經病得迷迷糊糊嗎?」他低聲囁嚅道。
 一般人若果見到陌生人毫無預兆地出現在自己眼前,就算病得有多重,他們也會充滿警戒的看着對方,厲聲質問對方的身分。但是這個女孩卻是另類反應,居然傻愣愣的跟他對看,朝他點了下頭後轉身離開,完全沒有發現自己這個舉動很危險。
 如果他突然從後勒住她的脖子,她肯定是來不及看清楚他的樣子,就這樣死在他手裏,不過他現在沒有要動手的打算。
 他先去浴室洗個溫暖的熱水澡,雖然他不久前在自己師傅店裏洗過澡,但他始終有輕微程度的潔癖,每次他從街外回來居住的地方,他都要洗澡,確保自己乾乾淨淨才碰自己的床。
 不過這次他洗完澡後並沒有回去自己的房間,他打開女孩房間的門,走到她床邊,湊到她臉前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看。
 可能是醫生開的藥有着濃濃的睡意,女孩被他如此近距離「觀看」也沒有覺得有壓逼感,繼續沉醉於自己的睡夢裏。
 「嗯……」冷不防她發出一聲夢囈,他伸出雙手用力掐住她的脖子,慢慢收緊,並觀察她的表情變化。但是女孩似乎是睡死了,絲毫沒有流露出痛苦的神情,他眨了下眼,鬆開女孩的脖子,惡趣味地輕撫她的臉。
 最後,他觀察女孩房間的擺設,看了眼她書桌上的東西,那是一幅畫作,右下角是他平常追蹤的插畫家的簽名。他笑了一聲,決定先留着這個女孩的命,逗玩她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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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
 女孩吃力地探着病弱的身體,手腳並用地爬出自己房間,幸好她房間亮着燈,不然他肯定會大嚇一跳。
 雖然,他出房門時已經被嚇到了,沒想到他出去倒杯水都可以看到女孩這可笑的身影。
 突然女孩整個人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他皺着眉上前察看她的狀況,只見女孩一臉痛苦的閉着眼喘息,冷汗浸溼她的長髮和衣服,對於他的靠近也沒有任何反應。
 是昏倒過去嗎?他探了下她的額頭,很燙!這女孩病了這麼久,現在還發高燒,但他很像沒有見過她出門看醫生,她該不會是想着靠便利商店買回來的藥撐過去吧?她是傻了吧?
 嘆了口氣,他橫抱起女孩走到樓下的客廳,將她安放在沙發上,幫她抹去汗水和換衣服,並餵她吃他從師傅買回來的特效藥。
 然後,他就要想辦法讓女孩身體有點好轉後主動出門去看醫生!
 
 
 
 
 
 




No.1211671942 2023-03-12 16:11:46
Zero闇  Lv.1:0
BM   發言  


 室友
 
 
 1.
 千鳥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有位新室友,是在某次她患上重感冒的時候。
 當時是全日本最寒冷的一個月,她剛好有天出外到便利商店買東西途中遇到大雨,整個人給淋得濕透了,回家後不久就病倒在床。由於外面冰天雪地,風雨交加,千鳥又發着高燒,她無法拖着自己的虛弱身體出外求診,只能靠她之前到便利商店購買的感冒藥紓緩一下。
 「咳咳……」她撐着床坐起來,拿起床頭櫃上的溫度計,給自己量體溫。
 看了眼牆上的時鐘,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她睡了整整一天,然而她的病情仍未好轉,體溫還是四十多度。千鳥知道她之前買的藥無法抑製病情,以她現在這副模樣是應該要去診所求診,但是她全身乏力,光是要走出自己房間已花了她大半體力。
 如果她用這樣的速度出門,恐怕到診所後她會撐不住直接暈倒在地,然後她就會被那些親戚找到。
 一想到這點,千鳥更是不願出門,她好不容易能過着自己夢寐以求的獨居生活,不希望因為一場生病而破壞這一切。而且,她深知那群貪得無厭的親戚有多惡劣,為了她從父母處繼承下來的遺產,以及他們意外身亡後得到的保險金,這些人甚麼手段都能使出來,千鳥能想像到自己一旦落入他們手中,會落得如何淒慘的下場。
 雖然,她早就把自己所得到的財產全都捐出,只留下以前在當畫師時賺到的收入維持自己的生活開支,但那些人絕不會善甘罷休。
 搖了搖頭,她以匍匐在地的方式爬下床,甚至是爬出房間、爬落樓梯。她現在連走路都覺得吃力,只能用這種可笑的方法「走」去廚房,給自己做個簡單的晚餐,幸好現在這間套房只有她一個人居住,不過這是暫時性。
 
 2.
 千鳥所居住的公園套房是樓中樓格局,她第一天搬進來時,房東太太就有告知她說會另招一名租客。雖然這不符合千鳥獨居的要求,但她找不到其他條件更好、租金更便宜的住所,她最後答應住下來。
 只要新住進來的室友沒有打擾她的生活,她倒是不介意這一點,畢竟要找個便宜又條件好的住所很難。
 不過到了後來的日子,每次千鳥想起自己當初對室友的「期望」,就會後悔不已,她那時候就應該果斷拒絕入住,另覓他處!
 此時千鳥幾經辛苦終於爬到開放式廚房,撐着牆壁緩緩站起來,步履蹣跚地走到冰櫃旁邊準備拿材料,卻冷不防看到一張字條被貓咪造型的磁貼貼在冰櫃門上。
 「飯菜已做好放進微波爐,熱好後可以吃,另外我已經幫妳叫計程車,五點正下去坐車看醫生。」
 字條沒有署名,但字跡工整秀麗,強而有力,不是房東太太平常那種歪歪斜斜的類型,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這張字條是室友寫的,一個素未謀面、不知是甚麼時候搬進來入住的室友寫的,千鳥看着這張字條,只覺心裏彷似被觸動了某個開關,眼眶不受控地發熱,淚水緩緩落下。
 這是第一次她被人如此關心,從小以來第一次生病被人關心,以前父母仍在世時,她就算病得有多重,他們也不會花時間照顧她,只會扔給她一些錢,叫她自己去醫院求診。然而,現在她一個人住,一個陌生人卻對她生病的事情如此關心,真是諷刺。
 千鳥趕緊抹走臉上的眼淚,熱好室友給她做好的飯菜,準備吃完後坐車去診所看醫生。
 她完全沒有發現,有人一直站在樓梯處,靜靜地看着她,眼裏閃過一道冷光。
 
 3.
 「幸好來得及時,若果拖多幾天,這就有機會變成肺炎了。」醫生拿着報告,眉頭蹙得緊緊的「妳父母不知道妳病得很重嗎?」
 「咳咳………他們不在人世了………」
 醫生的目光頓時變得柔和起來,語氣也沒有一開始這麼冷硬,繼續向千鳥述說報告結果。
 原本千鳥只是患上一般感冒,但因為她在之前買的藥已經過期了,就這樣讓一個小小的感冒漸趨惡化,差點轉變成肺炎。雖然不用轉介到大醫院,但是千鳥需要吃一個星期多的藥,必要時或許要覆診。
 當她回到住處,已經快要七點了,她馬上去洗個熱水澡,吃完藥坐在床上聽歌,打算幾分鐘後好好睡個覺。
 但是醫生給她開的藥是睡意很重的類型,她只聽了一分多鐘就直接睡倒過去,沒有蓋被子,更沒有留意自己房間的窗戶開了一條小縫。於是,當她因劇烈頭痛和嚴重鼻塞而驚醒過來,已經是午夜三點多的事情了。
 她扶額硬撐着床坐起來,只覺眼前天旋地轉,全身滾燙得很,喉嚨有甚麼東西正在翻湧着要逼使她吐出來。女孩強忍着種種不適,手腳並用的爬下床,就像白天一樣,不過這次她要去的地方不是樓下的起居室,而是同樓層的浴室。
 一爬進浴室,她二話不說趕緊抱住馬桶大吐特吐,幾乎將胃裏的酸水全都吐出來。她弄了很久,幾經辛苦終於能站着走,扶着牆慢慢走到樓下,給自己弄杯熱檸檬水,好紓緩重感冒帶來的不舒服。
 她雙手捧着馬克杯,讓熱氣溫暖她的手掌,雙目無神盯着半空發呆,現在她已經睡意全無,只能靜靜等待時間流逝。
 
 4.
 倏地一個人影出現在她眼前,嚇了她一跳,只懂愣坐在椅子上跟來人對看。
 那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青年,他有着一雙黑白分明的鳳眸,高挺的鼻樑和艷紅薄唇,然而這並沒有顯得他特別女氣。他穿着黑色連帽衞衣和牛仔褲,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高䠷,完全不遜色於現今當紅的偶像明星。
 青年淡淡地看着千鳥,沒有開口向她打招呼或者是自我介紹,就這樣雙手插着褲袋站在女孩對面。
 兩人默默對視良久,最後是千鳥忍受不了青年的注視,向他點了下頭後捧着自己的馬克杯走回房間,沒有注意青年一直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的背影看,沒有發現自己這舉動其實是很危險,更沒有看到他那本是沒有表情的臉孔頓時現出一絲趣味。
 「真是有趣,竟然不怕我,是因為已經病得迷迷糊糊嗎?」青年低聲囁嚅道。
 千鳥當然沒有可能回答他的問題,回到房間後她馬上躺倒在床上,很快就睡了過去,不省人事。所以,當青年洗完澡走進她房間,湊近她打量她的睡臉時,她完全毫無所覺。
 青年盯着她的臉看了很久,直到女孩無意識地夢囈了一聲,他才有下一步行動。
 他伸出雙手,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掐住女孩白皙纖細的脖子,只要他稍一用力,女孩就會被他活生生掐死。然而,青年沒有施力,他眨了幾下眼睛,放開女孩的脖子,轉而輕撫她的臉,甚至碰了下她的嘴唇。
 「呵。」青年笑了一聲,起身在女孩房間逛了一圈,觀察她放在書桌上的草稿畫紙,還有畫紙角落的簽署,饒有趣意的挑了挑眉。
 他改變主意了,還是不要這麼快殺掉這個女孩,他想逗玩她一段時間,直到某天他對她厭倦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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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
 有天千鳥發現自己身上發生不可思議的事情,就是不知為何她居然躺在客廳沙發上睡覺,身上還蓋着米色厚毯子,就很像有另一個人在家裏,默默地照顧她。
 難道是有室友搬進來?但千鳥很像從來沒有聽房東太太說過她招了另一位租客,而且就算真是有新室友住進來,那個人也不會無緣無故幫她換衣服吧?
 她記得自己昨晚因為發高燒而引致嚴重的身體不適,拚命拖着虛弱的身子「走」出房間,然後意識就此中斷,到她醒過來時就發現自己離奇地躺在沙發上,白色睡裙也換成了灰色厚衞衣和米色毛絨絨睡裙,這很明顯是有人在她沒有意識時把她放在沙發上,並幫她換衣服,然而千鳥已經沒有心思去想更多,她很累。
 撐着沙發坐起身,她撐了下自己的額頭,雖然仍然很燙,但沒有像昨晚這麼厲害,身體也漸漸有些許力氣,令她不至於要像個女鬼般匍匐在地爬來爬去。
 她慢慢踏上樓梯,絲毫沒有看到一個高䠷身影站在開放式廚房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