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一如往常湛藍,它並不會為了誰而改變,因為它永遠都很公平。 明明深知事實如此,但自我意識卻還是作祟著,讓人有種空氣沉溺了下來、天空凝止了的沉重錯覺。
但,偶偶有這樣的錯覺或許也不壞,因為這樣可以為悲傷找個同伴。 雖然這麼做,對事情不會有任何改善。 但人類不就是這樣,常常找些藉口,做些沒意義的事。
苦笑著。 明明已經是最後了,但終究什麼都說出口呢,只能這樣默默地凝望著遠方。 我果然也很膽小。
欸、施庫維,我們是朋友吧。 所以我該理解你的想法尊重你的決定,但為什麼我終究無法原諒你放棄自己的性命呢。 明明是朋友呢。 不、或許又不是,因為到頭來我從未跟你坦白過我把你當朋友這件事吧。
時間到了吧。 帶著往常的笑意凝望著遠方的某處,但這笑似乎又有那麼一點不一樣,似乎悲傷了點。
施庫維你在最後,心底在想些什麼呢。 如果我們在遙遠的未來還有機會相遇的話,我可以問你這個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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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沒有下雨,但這樣平淡的天空反而令人有種淡淡的憂愁,不過心情卻異樣的平靜。 或許是因為已經無所謂了吧。 沒有可以在乎東西了,生與死早已顯得不重要了。
如果問我後悔嗎,我的答案是絕不,因為我的所作所為只因為他。 如果問我有沒有遺憾,我想我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保護好他。 至於我自己的結局是什麼,我都無所謂了。
絲毫不沉重,只是輕踏出自己的腳步,迎向即將到來的終點。 走出灰暗的隧道,迎面而來的是刺眼的陽光,以及坐在高處的刑法委員,還有那豎立在中央的處刑柱子。 沒有笑、沒有哭,只是淡淡地接受著一切。 接著不帶絲毫猶豫的往自己的終結站邁步,讓他們將自己綑綁起來,準備進行處決。
位於高處的刑法委員中有個人站起身,清了清嗓子,不帶絲毫情緒、很熟練地開口:「被處刑者施庫維‧納帆多伊,在不違法處刑的原則下,你可以擁有達成一個心願的權利。」 但施庫維從頭到尾都沒將目光放置在那位刑法委員的身上,而是在台下尋找一個身影,但終究沒有尋目到,所以他凝望起遠方的天空。 「施庫維‧納帆多伊,你這是什麼意思。」見到沒有回應,那名委員明顯不悅地皺了眉,語氣開始夾帶出憤怒。 施庫維依舊只是凝望著遠方,沒有回應他,倒是口中開始唱起了小調。
與風相輔,命運的分歧點。 汝與吾憶起度過,再創新的傳說。 相信吧、悲憫吧、墮落吧、最終將得到答案。
「好一個大膽狂徒,竟然神對你們這種人最後的悲憫都不理會,果真該處已極刑。」嚴肅而憤怒的低語著, 「時辰已到,來人,將這條罪惡的性命送回神的身邊,接受審判吧。」 語畢,站在台上的槍手已準備發射,於施庫維依舊唱著小調。
看來,時間到了呢。 凝望蔚藍的天空,心底明明早已空了,卻衍伸出某種想法。 一個我沒有告訴總是愛笑的那個人的想法──其實我並不討厭你,甚至有點想跟你當朋友呢。 欸、如果我們不是出身在這樣的環境,吶、我們或許會成為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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