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



風吹，末端的髮絲隨風撩起，掀起波波玄色浪潮，
印在妳的面頰，是在陽光下熠亮的笑靨，
細數片段的記憶，嘴角漾起一抹笑意。

霎時，
揮之不去的夢魘襲來，將美好全部掃蕩，
不想喪失，妳的笑顏，妳的溫柔，妳的一切。
奮力抵抗的惡夢不斷縈繞，糾纏。
全部粉碎，似乎有什麼竄入腦中。
那蒼白的面容，對我露出虛弱的一笑，緊接著，
是比任何事物都來的晶亮的淚珠。

我將妳擁緊，深怕一不注意，妳便離我而去。
衣袖沾染一絲濕潤，細緻而嬌柔，那是淚水。
澄澈透明，圓潤，流淌。
自眼框泛出，落下，破裂，我聽見心碎的聲音。

我不解，為何如此待我？
妳潸然的臉龐令我厭惡，那道淚痕不該出現。
浮現在妳潔白面頰的應當是璀亮的笑顏，如今卻一掃而空。

我將妳抱起，深怕一不注意，妳便離我而去。
有液體接觸手臂，滾燙而熾熱，那是淚水。
澄澈透明，圓潤，流淌。
自眼框泛出，落下，破裂，我聽見心碎的聲音。

匡啷──
清脆而響亮，那是內心破碎的聲音，
是淌血的證明。
內心早已破碎，化成暗色的灰燼隨風飄散，隨浪捲走。

我擁護著妳，緊抓著妳，
一切都給予的我早已一無所有，妳卻要消逝在橘紅的紫靄中？
妳背叛了我。
憤恨的話語自口中低喃，難以言喻的苦楚。
壓抑蜷縮在心底的恐懼，表情猙獰。

妳笑了，笑了。
好久沒看見如此燦爛的笑。
映在憔悴面孔的嫣笑顯得虛弱，
我顫抖著雙手，倚在床畔邊守候。
一陣清柔的聲響傳入耳畔，
宛如微風，
宛如芬芳，
宛如晴空
又宛如青草。

對不起。
音色落下，破裂，消逝。
一切顯得死寂，腦中一片混亂陷入闃黑。
我也笑了，笑的痴狂而劇烈。
碎裂了，破裂了，消失了，毀滅了。
所有都碎裂了，我的心。
所有都破裂了，我的靈魂。
所有都消失了，我的她。
所有都毀滅了，我存在的意義。

除了她羸弱的身軀，似乎有什麼在懷裡綻放，
是一朵紫色鬱金香，
黑色的瞳眸閃過一絲驚詫，
再次滑落的淚水溫熱不堪，
我緊擁著她，痛苦得紓解。

永恆的愛。
依稀記得──
那是紫色鬱金香的花語。

－2013.2.17 於BASS打工版